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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憂慮難減心難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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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騰了一夜,韓雲素安心地回去補眠。韓雲溪還要強打著精神,跟著母親忙前忙後,躲避楚蟬。韓雲溪和楚蟬本就是很好的玩伴,重生回來的百裏屠蘇,對這個幼時玩伴,更是多了一份珍惜維護。平時在一塊兒玩,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。可是,前夜聽了韓雲素的話,面對楚蟬,韓雲溪覺得十二分的別扭,還是先躲著吧。

被冷落了的楚蟬悶悶不樂地回家。家裏的大人發現了孩子的異樣,問明了原因,去找韓休寧——“休寧大人,別拘著你家雲溪了。小孩子就應該多玩玩的。”

韓休寧一聽,看了看雖然乖巧,但一點兒也不活潑的兒子,覺得是那麽回事兒。她打發韓雲溪去找楚蟬——“娘這裏不用你幫忙,去找小蟬玩吧。”

韓雲溪:“……”

傍晚時分,韓雲溪精神萎頓地往家走。他很困。昨晚,他根本沒睡。這一整天,他上午幫韓休寧幹活,下午陪楚蟬玩,只在午後小憩了一會兒。他現在只想睡覺。

“雲溪,”睡了一整天,精力充沛的韓雲素攔住了他,說,“今晚還要不要出去?歐陽美人也在哦~”

韓雲溪:“……”

“不反對就是同意咯~昨天那個時間,在密道那兒見哦~”韓雲素笑著走開了。既然想跟蹤姐,就正大光明的跟著吧,不知道你能堅持到幾時呢?記得早睡早起身體好哦~

韓雲溪:“……”

夜晚,韓雲溪一臉困頓地和自家妹妹會和。兩人先後穿過密道。剛出密道,他們就看見了翩然而立的歐陽少恭。

歐陽少恭……歐陽少恭?!韓雲溪瞬間清醒。他顫顫巍巍地回頭看了一眼密道,心裏很想死一死:歐陽少恭知道了進入烏蒙靈谷的通道了!韓雲溪從不懷疑眼前之人的危險。他陷入了各種悲慘的小劇場無法自拔。

“少恭。”韓雲素微笑著打招呼。

“雲素,你來了。”歐陽少恭微笑道,隨即轉向韓雲溪,說,“還有雲溪。”見韓雲溪沒反應,不由問道,“雲溪這是怎麽了?”

韓雲素掃了一眼呆立的韓雲溪,說:“我這哥哥向來是見不得美人的,不必在意。”

“雲素,”歐陽少恭無奈地嘆道,“不要鬧了。”

“雲素!”剛回過神來就聽見自己妹妹這麽一句,韓雲溪不悅地說,“不得胡鬧!”

“這可真是~”韓雲素似笑非笑地掃視兩人,止住話語,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長。

韓雲溪很擔心自家妹妹:你這樣調侃歐陽先生,是變焦冥呢,變焦冥呢,還是變焦冥呢?

歐陽少恭和韓雲素悠然自得地走在前面,韓雲溪跟在後面,心中各種糾結。這一回,他們沒去紫榕林——明日就是報草之祭,還是留些體力為好;那裏的精怪傷還沒好,經不起他們再次摧殘。

韓雲素睡了一整天,錯過了飯時。她只在傍晚的時候吃了幾塊點心,早就餓了。知道了韓雲素的狀況,歐陽少恭給出了野餐的提議。等那兩只計劃得差不多了,歐陽少恭才笑著問韓雲溪:“這般安排,雲溪可有異議?”

你們都決定好了,還問我做什麽——那股子困勁兒又上來的韓雲溪迷迷糊糊地點頭同意。

然後,韓雲溪再次僵硬了。逮田雞也就算了,你們捉蜈蚣做什麽!!!

生火做飯的是歐陽少恭。韓雲溪從來不知道歐陽先生還有這本事。韓雲溪再次憂慮了——歐陽家是大戶人家,歐陽家的公子怎麽會做這種事?歐陽先生露出這樣的破綻,是不在意,還是覺得,對將死之人,不必隱瞞?哎呦,人家歐陽少恭只是不相信你們兩個能做出無毒無害、味道正常的食物罷了,你想多了,百裏少俠~

看著新鮮出爐的烤田雞和油炸蜈蚣——歐陽先生竟然隨身帶了這麽多烹飪用具哎(歐陽少恭:空間袋是好物)——韓雲溪不由想起了那個悲劇了所有人的調料。雖然那個調料的原料聽起來更加危險,但是,中招的時候,大家都不知道,只能認了。蜈蚣是公認的五毒之一,明知道是毒物還往嘴裏送,這……

“雲溪怎麽不吃?不喜歡?”韓雲素指了指用大樹葉托著的油炸蜈蚣,問道,“還是說,雲溪不敢?”

“……我吃烤田雞就好。”韓雲溪說。

“光吃烤田雞可吃不飽呢。我和少恭都吃了,你還擔心什麽?嘗嘗吧,過了這個村,可就沒有這個店了。”韓雲素笑著勸道。

“雲溪可是不放心在下的手藝?”歐陽少恭問道。

韓雲溪看了看面色如常,全無不適之態的兩人,伸手拿了一條蜈蚣,放進嘴裏——味道還不錯。

無論什麽事,有了開頭,之後就好辦了。看著韓雲溪吃得津津有味,韓雲素說:“怎麽樣?味道還不錯吧?我吃的東西,怎麽會不好?不過……”

韓雲溪心中一跳,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“不過,雲素精研毒蠱之術,在下亦常年與草藥為伍,尋常毒物,已奈何我等不得。”歐陽少恭補充道,“雲溪……苗疆多瘴氣,雲溪長居苗疆,當是無礙。”

韓雲溪:“……”

烏蒙靈谷受女媧大神神力庇護,從來沒有瘴氣那種東西。

韓雲溪對這油炸蜈蚣糾結了半天,韓雲素才開口道:“雲溪在擔心什麽?你要是不幸中毒了,我也可以給你解毒啊。少恭的醫術也不是白看的。”

韓雲溪:“……”

這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滋味如何,百裏少俠?

聚餐結束,韓家兄妹和歐陽少恭告別。

“今日雲溪似乎精神不濟,可要在下配制些提神醒腦的藥物?”分別之前,歐陽少恭問道。

韓雲溪:“……”他只需要一次好眠。

“求之不得,輾轉反側~只要歐陽美人多關註他一下,他就不藥而愈了。”韓雲素笑著說。

歐陽少恭嘆了口氣,沒有說話。某人想玩,就要讓她盡興,不然,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的。

“不得胡言!”韓雲溪低聲斥道,同時小心翼翼地瞟了歐陽少恭一眼。後者笑容不改,依舊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。

“難道因為歐陽美人日思夜想,夜不能寐的,不是雲溪?”韓雲素笑問道。

自重生以來,不曾有一刻忘記歐陽少恭的韓雲溪反駁不能。可是,這個說法,真的沒問題嗎?

歐陽少恭自己走了,韓雲素拖回了陷入糾結狀態的韓雲溪。

這女媧族根本就是女媧的狂信者,韓雲素膩歪得很。除了研習毒蠱之術,她也只能逗弄不知該稱為“韓雲溪”還是“百裏屠蘇”的雙生哥哥打發時間了。記得在原著中,和百裏屠蘇相愛相殺的,就是前段時間,送貨上門的故人呢。眼見事情越來越熱鬧,韓雲素玩起自家的便宜哥哥,更加的不遺餘力了。

時辰尚早,回到谷中的韓家兄妹又睡了一會兒,烏蒙靈谷的居民們才漸漸有了動靜。

這一日是族中慶典,整個烏蒙靈谷都熱鬧非凡。韓雲素睡得很不安穩。等韓雲溪擺脫了楚蟬,來尋自家妹妹的時候,韓雲素已經起身,收拾妥當了。

“我這裏向來不招人待見,雲溪怎麽回來?”韓雲素看著站在門口的便宜哥哥,問道。然後,韓雲素發現對面的人陷入了沈默,不由十分迷茫。

聽了韓雲素的話,韓雲溪想到,自家妹妹自幼就搬出來自己住,而自打嚇哭了小蟬之後,就再沒人找她玩耍。他這個哥哥,因為她養了不少的毒蟲,連她的屋子都不肯進。自己竟然在嫌棄妹妹!因為沒有玩伴,妹妹才會和歐陽少恭相熟吧。韓雲溪陷入了一種名為“愧疚”的情緒。過了許久,韓雲溪咬咬牙,走進了一直不肯靠近的屋子,說:“若是妹妹寂寞了,可以來尋我。”

韓雲素更加迷惑了。為什麽韓雲溪說的每個字她都明白,放在一塊兒,她就聽不懂了?話還是要接下去的,她選了最能讓韓雲溪變臉的話:“女孩子家說‘寂寞’可不是好事。哥哥以後可要註意,不然,小蟬妹妹可是會生氣的。”

聽聞此言,韓雲溪心中的愧疚更濃郁了:妹妹為了不讓旁人擔心,才會說這樣的話吧。我這個做哥哥的,只當她說話全無顧忌,沒有章法,竟然全然沒有想到她內心的難過。韓雲溪心中這樣想著,神情不由帶出了幾分。

韓雲溪沒有如自己預料的那般臉紅,反而眼中溢滿了愧疚,韓雲素不由懷疑,是不是自己變笨了。自家便宜哥哥這個樣子,真的理解不能啊。

韓雲素已經不想和韓雲溪大眼瞪小眼了。她主動問道:“雲溪來找我有什麽事?”看著韓雲溪小心翼翼的模樣,韓雲素又道,“放心,今日是族中慶典,我這裏雖然少有人來,卻難免有人會過來看看。傷到了人總是不好。我這裏的毒物,都關起來了,雲溪不必擔心。”

韓雲溪猶豫了一下,才說:“那位歐陽……大哥哥,你和他……”

看著把話說得磕磕絆絆的韓雲溪,韓雲素說:“大概是半個月前吧,我和他是在谷外遇上了。後來見得多了,也就認識了。”

“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?”韓雲溪問。他深知歐陽少恭是多麽的善於偽裝。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家妹妹不要被人騙了。

“他是青玉壇的長老,出門在外就扮作大夫,也算合適。青玉壇精研丹道的修仙門派。雲溪還有什麽疑問?”韓雲素說。這些都是打聽打聽就能知道的,更不要說,韓雲溪知道的,應該比這個多才是。韓雲素說這些,沒有一丁點兒的猶豫。

韓雲溪沈默了。當年歐陽大哥哥拐騙幼年的韓雲溪的時候,可不曾說過這些。究竟是妹妹更聰明呢,還是她更討人喜歡呢?哎呦,你想岔了,你欠缺的,是前期的好感度啊,百裏少俠~

“雲溪?”看著再次陷入沈默的便宜哥哥,韓雲素輕聲喚道。

韓雲溪發現自己再次走神,有些尷尬地說:“那你知道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嗎?”

“苗疆又不是什麽風水寶地,他來這裏自然是有事。至於是什麽事,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啊。”韓雲素笑著說,“雲溪你這麽羞澀可是不行呢。”

韓雲素說不出歐陽少恭的目的在韓雲溪的意料之中——你哪只耳朵聽見她說不知道了——如果她知道,才是真的叫人奇怪(……)。韓雲溪想了想,說:“歐陽大哥哥目的不明。谷中久不見外人,他突然出現,停留不去,或許……”他真的不知道怎麽說別人的壞話啊!

韓雲素搖了搖頭,說:“雲溪在擔心什麽?人心隔肚皮,我自然是知道的。防人之心,也不只是說說。他若是不惹著我,也就罷了,若是心懷不軌,我的毒蠱之術,也不是白學的。雲溪放心,雲素無論多麽的不服管教,行事總要顧忌族人的。”

韓雲溪:“……”當年被騙的時候,他什麽都沒想過。自家妹妹竟然已經想著讓歐陽先生好看了嗎?明明他們看起來很合得來的。哎呦,事情可不是這麽回事。你家妹妹是不會真的對太子長琴下手的,折騰折騰倒是有可能,關於這一點,你會深有體會的,百裏少俠~

韓雲素看了看韓雲溪,說:“雲溪提醒我要小心,其實雲溪才更應該註意呢。雲溪面冷心熱,只要能走進你的心裏,無論發生了什麽,你都會有所拂照。你這樣子,若是能騙得你的信任,就可以一騙到底了。作為族中下一任的大巫祝,你這樣的性子,才更是要小心呢。”

曾被同一個人從小騙到大的韓雲溪無言以對。

韓雲素微微一笑,說:“對了,過兩日,我要和少恭去草海。你若想跟著,可要養足了精神,像昨天那樣可不行。”

“草海路途遙遠……”韓雲溪說。

“路途遙遠?那有什麽關系?飛過去就好了。”韓雲素說。

“飛?”

“對啊,雲溪隨娘學習法術,不會連騰翔之術都沒聽說過吧?”韓雲素挑眉道。

“你會?”韓雲溪問道。

“自然。那心法就擺在娘的房中的書架上。雲溪這樣可不行呢。光學那些攻擊法術有什麽用?人家打不過,直接飛了。你怎麽辦?難道要用兩條腿去追?”韓雲素說,“技多不壓身。這些東西,比你鉆研的那些,可有用多了。”

韓雲溪:“……”一語中的,大概就是如此吧。

然後,韓雲溪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問題。他驚疑不定地說:“你和歐陽大哥哥一起去?”

“對啊,有問題嗎?”韓雲素理所當然地問。

“你剛剛說……”剛剛不是說要防著歐陽少恭嗎?

“那又有什麽關系呢?”韓雲素說,“雲溪到底在計較什麽呢?世上又有幾人會把信任全部交托呢?”

韓雲溪:“……”

“雲溪還有事嗎?”韓雲素已經習慣了便宜哥哥時不時的沈默。

“草海,我會去的。”他頓了頓,說,“你若有事,可來尋我。”

“找你有什麽用?我若是真的遇上了不能解決的事情,也應該找娘才是啊。”韓雲素笑著說。

韓雲溪給自家妹妹打上了“口是心非”的標簽,然後離開了。

韓雲素搖了搖頭,轉身逗弄自家的寵物凝碧。忽然,她微微蹙眉,而後,又微微一笑。

幽都,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吃驚地看著破碎的水鏡,半晌,露出了冰冷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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